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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师大中国婚姻家庭研究小组
我们隶属于北京师范大学发展心理研究院,专注于中国婚姻与家庭研究,致力于将实用有趣的学术成果分享给大家。
• 本期作者 •

李忻奕
北京师范大学2017级在读本科生 中国婚姻家庭研究小组成员 希望做一个温暖的人
《女儿们的恋爱2》开播到第四集,张恒与郑爽在节目中遇到了不小的矛盾。而张恒采取的冷漠、回避、不应答的方式,不仅引发了节目中嘉宾的评论和郑爽爸的指责,也引发了广大网友的广泛讨论,“喜提”两天的微博热搜。

看过我们前一篇文章的朋友们,一定还记得伴侣间的互动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今天就让我们来聊聊这种“回避型的沟通模式”是怎么一回事!
新婚夫妻的冲突解决模式之回避型策略
张恒面对问题采取的是一种回避型的应对方式,就像Papi酱所说的,“他把所有通道全都关闭了”,冷漠、不回应、不解决问题。尽管二人是情侣身份,但是他们的这种冲突解决模式也引发了已婚的Papi酱的共鸣,抱怨自己的老公在自己想要把事情说清楚的时候采取“关掉,不跟你吵”的策略。
而已有的调查研究结果也和该现象较为一致。相关研究发现,在新婚夫妻的冲突解决过程中,丈夫的回避策略的使用比妻子多(李晓敏, 方晓义, 琚晓燕, 兰菁, 陈怡, 郑颖娴,2016),即男性大多数时候再谈话中比较回避。但是一旦他们能够积极卷入谈话,即使他们没有表现出非常高强度的支持行为,但也已经可以大大提升双方的婚姻满意度(琚晓燕, 李晓敏, 谢庆红, 曹洪健, 方晓义,2015)。
新婚夫妻的互动模式与情侣之间的互动模式会有所不同,多了一些与责任、分工相关的话题,但是也存在很多相似之处。张郑二人的这一行为过程如果放在婚姻中,则可称为婚姻中的行为互动过程,更细化来讲是解决冲突的过程。张恒采取的做法是一种较为消极的应对方法——回避。又被称作“Stonewalling”,直译过来是“石头墙”,生动形象地描绘了策略采取者的状态。它是摧毁婚姻的四大因素之一,另外三个分别是批评、防御和轻蔑(Gottman, Silver, 1999)。
社会学习理论(Social Learning Model)指出,婚姻关系的实质就是夫妻之间的行为互动,个体的行为从配偶的行为中得到鼓励或者惩罚,并进一步影响婚姻的质量(Karney, Bradbury, 1995)。也就是说,夫妻双方的互动绝对不是单向的过程,而是双方互相影响的过程。从张郑二人的例子就可以看出来:

一系列的心理学也研究指出:夫妻的冲突解决是影响婚姻冲突与婚姻质量关系的关键。心理学家Gottman认为,在婚姻中,相对于其他互动,夫妻在婚姻冲突时通过协商达到一致的过程最能够影响婚姻满意度(Gottman, Levenson, 1986)。积极的问题解决(如妥协与协商)会提高夫妻的婚姻质量,无效的冲突卷入(如言语或肢体供给、情绪失控)以及回避(如拒绝讨论问题)会对婚姻质量产生消极的影响(Marchand, Jennifer, 2004)。其中,丈夫的回避策略对于婚姻质量具有较强的破坏力(Kurdek, 1995)。
尽管新婚夫妻的冲突解决模式相对来说比较积极,较多使用合作的策略,但是仍然表现出“妻子攻击-丈夫回避”的互动模式。而这种互动模式会显著负向预测夫妻双方自身感知到的婚姻质量。
众多研究表明,早期婚姻生活冲突中的不健康互动是婚姻质量下降以及离婚的重要预测源(Lavner, Bradbury, 2010; Graber, Laurenceau, Miga, , Chango, & Coan, 2011),当夫妻的婚姻冲突得不到及时解决时,没有处理的消极情绪会累计形成破坏性的稳定互动模式,并逐渐吞噬婚姻中的积极因素。

因此了解新婚阶段的冲突解决问题,尤其是不健康策略(如回避型策略)的是否在你的婚姻中出现是非常有意义的。因为,情侣正式踏入新婚阶段之后,会面临更多责任与分工的问题,随之而来的是一些不同于恋爱期的矛盾冲突。而有效的冲突解决不仅有利于新婚夫妻顺利度过从恋爱到婚姻的适应转换期,还能有效预测多年后的婚姻质量和稳定性的变化(Pasch, Bradbury, 1998)。
采取回避型策略的原因
回避型策略是夫妻互动过程中一种较为不健康的应对策略。一方回避、不解决问题,往往会使另一方抓狂,发出“你为什么不和我吵!”的怒吼。尽管回避型的策略不利于问题的真正解决,但是却可以避免矛盾的扩大化,防止对方的情绪激化,使一场矛盾转化为一场争吵。
采取回避型的问题解决策略,可能是当事人主动反击的策略,你使用你的激动与愤怒,我是用我的冷漠与回避;但是,这也有可能是Ta被动启动的防御机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能一 你让我不开心,我就冷落你
Papi酱在节目中评价张恒沉默行为的时候说:“二十多岁的时候,有一点那种,我自己的自尊是最重要的。”面对郑爽对于衣服的否定,张恒显得很不开心。有一种可能是他把对衣服的否定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认为这就是对自己的否定或者对自己审美的否定。每个人认为别人批评自己时都会有或多或少有些不舒服。张恒可能正是陷入了这样被批评的自我感知泥潭,而感受到自尊受到了伤害。

如果持有 “愤怒与发火是不恰当的方式”这种观点,当事人可能会选择避免争吵、避免表达不满,但是却可能会拿起“冷暴力”的武器来回击自己亲近的人,因为他知道,对方在乎自己,如果我不理Ta,Ta会伤心,那我的报复就成功了。可是Ta却不知道,尽管这满足了自己一时的报复心理,但是却为以后的相处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可能二 我好混乱,我该怎么办
面对对方的接连否定或者指责,当事人的大脑可能出现一片空白。不知所措,不会反驳,不会安慰,也不知道是不是该退步,“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就像在节目中,张绍刚猜测的那样:

面对亲密爱人让自己不舒服的地方,当事者可能“情绪先行”,不开心,不舒服,但是却没有为自己的不舒服找到什么适当的说法。不满的情绪占据了Ta的大脑,使Ta不想说话。
3 避免回避型策略杀伤力的方法
在“冷战”事件发生之后,节目中播放了张恒的后采片段。张恒表达道:自己不爽的原因,是因为郑爽没有考虑到员工的艰辛。郑爸立即表示不满,认为他当时不表达,事后却说了一大堆。而另一位嘉宾也发问:他为什么当时不说呢?

真诚的沟通与积极参与问题解决其实才是亲密关系双方解决矛盾冲突的关键。如果心里有所不满,不当面说通,对于“冷漠实施者”来说,自己只是把事发当时的情绪深压了下去,这些感受并没有找到疏通的渠道,也并没有真正排解出来。因此常会发生“旧事重提”。
但是在事后二次重提的时候,另一方如果能及时意识到这是回避者在疏通自己的情绪,并试图表达自己事情发生当时的感受,并且能够包容、倾听、尽力理解,引导释放了情绪的对方去积极解决问题,这无疑是好的。
不过,在事发当时尽量不采用回避型的策略,不陷入“追和逃”的困境中,无疑是最佳的选择。节目中的嘉宾都一致表示,有意见应该当面提出并解决,应该直接表达出来。

当然,除了常采取回避型策略的个体需要做出一定的改变之外,另一方也需要有所行动,要知道,婚姻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在回避方表现出自己的难过、冷漠的时候,可以先暂时把问题放一放,不要走进追问与逼问的死胡同。关注一下对方的感受,尝试安慰对方或者把对方的消极情绪引导出来,让对方学着去表达自己的情绪与感受。避免在每一次矛盾出现的时候,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采取稳定的回避方式,当不好的互动方式出现的时候,学着去改变。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它体现在两个人的互动中,体现在两个人的沟通中,也体现在两个人矛盾解决的过程中。学着去改变不良的行为模式,有利于提升婚姻的质量和夫妻双方的满意度。
表达情绪的小TIPs
我们鼓励伴侣间能够坦率地表达自己情绪,同时也要选择适当的表达方式。毕竟如果任由自己不满的情绪宣泄,那么说出来的话往往是“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样×××不太好吧!”,“你没有考虑到×××”。以“你”字开头,往往会使对方感受到自己抛出的是一把指责的利剑,指向的就是自己,而会感受到巨大的威胁。
每个人在面对对于自己的指责时本能的反应往往是“反弹”,反驳、不接受,并进行回击。以这种形势发展下去,问题不仅没有办法解决,反而走向了“战争”的悬崖。
不过如果我们能够改变一下说话方式,使对方感觉到自己是柔和的,没有指责,没有批评,没有敌意,有的是情感的表达与沟通。
在这里推出一种“XYZ”的表述方式:当你在Y情况下做X时(描述行为,注意不要夸大),我感觉Z(请描述自己的感受,而不是“你怎么…”,比如,我感到厌倦)。
没有锋利的矛头,没有敌意,没有直接冲击对方,在这种情况下,对方才会冷静下来考虑你的感受,而不需要先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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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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